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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向日葵:MH17空难周年祭

悲伤的向日葵:MH17空难周年祭

  《悉尼先驱晨报》记者在空难现场为遇难者家属挑选的向日葵之一。图片来源:Kate Geraghty

  离开家乡布里斯班之前,63 岁的霍华德(Howard Horder)对弟弟葛兰(Glenn Horder)说,他要坐的是马航的飞机,所以只需要买一张单程票。家人都知道,这只是霍华德借马航 MH370 失联事件开的玩笑。

  “去欧洲度假两天前,他说他要坐马航的飞机。”弟弟葛兰回忆,“我说,天哪,真的吗?他说,是啊,我只买了一张单程机票。但他那只是开玩笑。他确实也买了返程票。这就是我哥哥的幽默。他说反正返程的飞机回不来。”

  谁知,一语成谶。一些原本只在电视和网络上才会偶尔关注几个月前刚刚爆发的乌克兰国内冲突的旅行者,在 2014 年 7 月 17 日登上了马航 MH17 班机。没人知道,他们将成为乌克兰危机中又一个不幸的悲剧。

  这架由荷兰阿姆斯特丹飞往马来西亚吉隆坡的波音 777 飞机,在途经乌克兰东部冲突地区上空时被击落,机上 298 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

  支离破碎的金属机身带着陨落的生命,于盛夏消逝在顿涅兹克一片金黄色的葵花田里,震惊全球。

悲伤的向日葵:MH17空难周年祭MH17 上的乘客法蒂玛。来源:Facebook

  空难发生时,25 岁的法蒂玛·戴津斯基(Fatima Dyczynski)在荷兰修习的航空工程硕士学业已近尾声。她与父母的最后一次交流,是在阿姆斯特丹登机前的一则自拍消息。

  她曾游历 40 个国家,会五种语言,做过吉他手,驾驶滑翔机飞行 400 次。她的梦想是有朝一日成为宇航员,执行火星任务。出发前不久,法蒂玛曾在 Facebook 上总结自己的人生态度:“一件真正美好的事,强过一千件平庸的事。”

  听到噩耗的杰尔兹·戴津斯基(Jerzy Dyczynski)和安吉拉·戴津斯基(Angela Dyczynski)不顾澳大利亚政府和正与反对派作战的乌克兰军方的警告,不远万里从珀斯来到乌克兰战区。在一大片向日葵旁,他们看到的唯有死亡和绝望。

  启程返回澳大利亚那天,失神的他们得到了一份珍贵的纪念品。当地几名眼含热泪的乌克兰反对派战士把一束向日葵交到他们手上。杰尔兹说,这是空难现场“真实的一刻、人性的一刻、充满爱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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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趟死亡班机上共有 193 名荷兰人、43 名马来西亚人、27 名澳大利亚人、12 名印度尼西亚人、10 名英国人、四名比利时人、四名德国人、三名菲律宾人、一名加拿大人和一名新西兰人。没有乌克兰人。没有俄罗斯人。

  事故发生后不久,社交媒体上一位乌克兰反对派领导人声称在相同地点“击落了一架军用飞机”。而一段未经证实的电话录音显示,一名据称身在现场的乌克兰反对派军人在对话中说,他们射下的是一架民用飞机。

  震惊之余,西方国家纷纷将矛头对准俄罗斯和乌克兰东部地区的亲俄反对派。两天后,联合国安理会就乌克兰危机召开紧急会议,马来西亚方面要求就 MH17 空难进行全面、独立而透明的国际调查。

  7 月 22 日,乌克兰反对派、“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的官员将 MH17 的黑匣子移交给马来西亚的代表。同日,一列载有 282 名遇难者遗体的火车驶离顿涅兹克。机上的乘客,终于开始以另一种方式重新踏上归家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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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津斯基夫妇

  对戴津斯基夫妇来说,他们希望把向日葵种子带回家,在自家花园养大,作为对女儿的纪念。但在澳大利亚珀斯,海关检疫官员以生物安全威胁为由,扣下了向阳花。

  9 月 9 日,荷兰安全委员会发布 MH17 空难初步报告称,大量“高能物体”穿透飞机,致使飞机坠毁,这与此前有关飞机是被俄制山毛榉导弹系统击落的说法相符。

  2015 年 3 月 30 日,荷兰牵头的调查组再次确认称,一枚来自乌克兰反对派控制地区的山毛榉导弹击落了 MH17。荷兰检方认为,这种说法描述了“最为现实的场景”。

  6 月 2 日,山毛榉导弹系统生产商俄罗斯金刚石-安泰集团证明,打下 MH17 的确实是该公司生产的山毛榉导弹,但俄罗斯早已不再使用那种击落飞机的旧款导弹,这种导弹只能来自乌克兰境内。

  一天后,俄罗斯调查人员又推出一位曾为乌克兰空军工作的机械师作证,称乌克兰空军一架苏-25 战机击落了 MH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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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一年后,对于空难背后的真相,遇难者家属或许不用再等太久。独立调查组 7 月 1 日宣布,已完成空难最终报告的草案。

  荷兰安全委员会称,报告草案已在 6 月 2 日发给马来西亚、乌克兰、美国、俄罗斯、英国、澳大利亚和荷兰的代表,接受评估和反馈。而最终报告预计将在今年 10 月出炉。

  根据 CNN 援引知情人士提前披露的最终报告细节,调查人员似乎已经认定来自乌克兰东部的反对派武装将为击落 MH17 负责。

  7 月 14 日,澳大利亚、马来西亚、乌克兰、荷兰和比利时正式要求联合国建立国际法庭,审判应为 MH17 空难担责的一方。而对荷兰方面牵头的调查持怀疑态度的俄罗斯,则表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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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Kate Geraghty

  7 月 11 日,戴津斯基夫妇收到了一个包裹。澳大利亚农业部用在空难现场收获的种子培育出新一代向日葵,把结下的种子分发给遇难者亲属。

  在珀斯无云的蓝天下,戴津斯基夫妇在朋友的一处果园埋下了一颗种子。血色后轮回的新生命,将向着阳光,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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