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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周刊》创始人孙冕:现在我四处化缘,但这事我要做八辈子

《新周刊》创始人孙冕:现在我四处化缘,但这事我要做八辈子

《新周刊》创始人孙冕:现在我四处化缘,但这事我要做八辈子

孙冕,江湖人称“老爷子”,得此称号,他可是实打实在江湖上做了点大事儿的。

1992 年,他创办了三九广告传播公司,在当时,明星代言前所未有,引发了巨大的争议,当事人全被推上风口浪尖。但是在今天,粉丝经济已经成为互联网时代下最有表现力的一支力量。

1996 年,其敏锐的观察角度和独立的思考风格,创造了许多引领潮流的话题,例如“弱智的中国电视”“她时代”“飘一代”“忽然中产”……

2010 年,:他是全球杂志创始人中唯一把自己杂志旗帜举上峰顶的;他是全球从北侧登顶珠峰年龄最大的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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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冕在珠峰顶展示《新周刊》旗帜

2011 年,为那些曾经在抗日战争中浴血奋战、老年却连基本生活和人格尊严都无法保障的国民党老兵四处奔走。这些老兵平均年龄91岁,他握着他们的手,喊他们爷爷,为他们写公开信,替他们张罗衣食。

今年,他64岁了。他又要做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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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冕在《百心百匠》发布会现场

他说:我们不是邀请这些明星名人,也没给钱。所以我现在说我是化缘的人,我和他们说,我理解你们非常匆忙,但你能不能给我一天、两天的时间,我带你去看一位匠人。

《百心百匠》做出来了,每一期老爷子都亲自跟着去,用他的话说,就是“捧出赤忱之心,躬身俯首低下身来”。他说,

所以,你就知道,这个人活得有多认真。他总是很用力地笑、很用力地哭,所以脸上的皱纹,都像是版画里用刀子刻出的线条,深且坚硬,装满了黑白分明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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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形容过孙冕的笑,说是“牙齿都要飞出来”的笑,但很少有人形容他哭。他常常哭,因为老兵哭得脸皱成一团,因为丽江几百年被马蹄磨亮的五花石被撬开,跪在地上当街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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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冕因为老兵去世而大哭

大概是因为他的情感过于丰沛,因而看什么东西、做什么事,都比旁人要深情许多。

他爱上登山,索性爬遍了世界七大高山,数次与死亡擦身而过。他说:

这次做《百心百匠》,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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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柯蓝和孙冕跟随夏布匠人采摘苎麻

他讲了一张琴的故事。说是《百心百匠》中有一位修琴的匠人,裴金宝师傅。有一天,有人送来了一张古琴,在它背面刻着匠人落款,交代了制作的年份,竟然是四百七十年前的琴,实属罕见。

现实比小说更戏剧。第二天,又有人送来了一把一模一样的琴,裴师傅翻过来一看,竟然真的是同一个制琴师傅在同一年做的“双胞胎”。

看到这两把琴,裴师傅的内心五味杂陈:“它们怎么会回到这里来?这是宿命吗?它们这些年在哪里?经历过什么故事?经过多少人的手?它们看过多少人间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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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李泉跟随古琴学习修琴

裴师傅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将这两把琴残缺的身躯修复,让它们喑哑的声音重新恢复洪亮。他让它们并排躺在案几上,长长久久地注视着它们。然后,他为它们盖上一块柔软的绸缎,对它们默默说道:

最后,当他把这两把琴分别送还给不同的主人时,裴师傅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讲到这里的时候,老爷子红了眼眶:

而关于今天的眼泪,关于将成为历史的今天,未来的人会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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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孙楠和孙冕在西藏学习制作唐卡

在老爷子拜访过的苗寨里,绣娘们可以把彩色的丝线缠在细细的马尾上,一针一线绣出精美绝伦的马尾绣。但是半个月的心血,却只能卖出几十块钱的价格。于是,她们只好放下手中的绣花针,跑去人来人往的大城市,住在几平米的地下室里,做着又脏又累的活。而她们的家人,在遥远的家乡,一个只剩老人和孩子的畸形社会里长大。

我们从不知道,在这些传承百年的匠人身上发生过什么,因为当我们看到她们,我们只看到了一个被物化的城市的零件,就像我们看到那两把琴、看到匠人的作品,也只不过把它们当做一个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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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地、一事、一生

我们读不懂琴,也不愿读懂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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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时代,我们已经很少会谈起“家国情怀”这个词了。

这并不说明我们不爱国,事实上,搜狗输入曾经发布过一组数据,证明年轻一代的80后、90后非常爱国,常关注、讨论且主动辟谣一些相关的新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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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心百匠》宣传海报

就像老爷子说,这个时代,我们的发展,就像是插上了几百个大翅膀一样,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选择性地舍弃了很多东西。这二十年来,中国建造的房屋也许是过去五千年的总和,但是它的代价,就是许许多多美丽的小村庄,在一夜之间消失在历史之中。我们甚至从来都不知道,他们存在过。

老爷子说:“李亚鹏和我感叹,这些技艺,它们没有办法适用于现代的生活,那消失就消失了吧,我想,这也是一种答案。但是我更希望,我是一个提出问题的人, 就像吴晓波频道在寻找8090后的新匠人,所以我找你们合作,因为你们在给出一个答案,你们在做一件很好的事。”

《新周刊》创始人孙冕:现在我四处化缘,但这事我要做八辈子 吴晓波频道寻找创新传统工艺的“新匠人”

在老爷子看来,这些匠人和“关爱老兵计划”中的老兵一样,他们曾经创造了璀璨的中华文化,却成为了在高速发展阶段,被我们舍弃在历史断层里的亏欠和遗憾。

在采访中,老爷子提到了一件事,曾经在贵州,有一个年轻的记者问他:孙老师,您怎么看待民族文化的自卑?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很久,老爷子还是愤然拍案:“我说孩子你说什么,什么叫自卑?我看到那个绣片,我都跪下,我想流泪,你知道我们的民族文化多灿烂无比,居然在你一个媒体人嘴里面是文化的自卑!我们文化的自信,是祖先给我们,到你这一代人认为是自卑,”

当时我也说,这应该是“骄傲”呀,但是当我写完专访 第一稿时 ,主编说,你这篇文章没啥感情,我才明白,我们对很多事情的理解,来源于书本,我们它们教我们,这是中华民族的骄傲,我们为它自豪——这就是我们对它的全部认知。

但事实是,那些绣娘们花费一个月、半年绣出来的精美绝伦的荷包,只能在街边的地摊上卖出十块钱。那些古法造纸的匠人,做到70岁了,手都被敲断了还在做,就因为没有人愿意跟随他们学习这些技艺了。

这就是老爷子为什么坚持,民族的文化是需要有载体的,需要让我们的后代能真真切切触摸过的东西。因为你亲身体验过,才会在你的生命里留下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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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孙冕

在采访的最开始,我问老爷子,您做《百心百匠》的最初的契机是什么?

他“哗”了一声:这讲起来可长了。

然后,他用了至少半个小时来回答这个问题,手舞足蹈地给我们说他小学时候是怎么亲手做的望远镜和显微镜,津津乐道每一个细节。

他说,

说完,他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他关于工匠最初的亲身体验。半个世纪以前的这段记忆,此时此刻,就在他的眼睛里闪烁着,鲜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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