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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傅盛:猎豹机器人产品还需打磨 同行“不看就开喷”

对话傅盛:猎豹机器人产品还需打磨 同行“不看就开喷”

“机器人公司”成为猎豹移动(NYSE: CMCM)的又一个新标签。

3月21日晚,猎豹移动及旗下人工智能公司猎户星空发布了5款机器人产品,涵盖接待机器人、儿童陪伴机器人等领域。猎豹移动董事长兼CEO傅盛同时宣布,全部对外开放猎户机器人平台Orion OS。

猎豹移动自2016年开始向AI和机器人行业转型,前期一次性投入了4000万美元,并且成立了猎户星空这家公司来推进相关业务。

作为一家以移动互联网工具App起家的公司,猎豹移动的这次转变算是一个大动作。此前猎豹移动的业务范围基本停留在传统意义上的互联网领域,几乎不会有人把它们和硬件产品联系起来。

就是这样的猎豹,一次性推出了5款机器人产品。傅盛认为,公司已经成为了全球唯一具备完整技术链条的机器人公司,有能力将猎豹机器人打造成对用户真正有用的产品,让机器人走进千家万户。

为表决心,他还在发布会上纵身一跃跳进了场内提前布置好的泳池,游了一大圈。

不仅如此,他还在发布会现场吐槽了不少同行的产品。

“今天整个AI产业处在非常早期的阶段,几乎找不到一款真正有用的机器人,这是一个现实问题。”傅盛说,像南大电子研发的机器人“娇娇”,以及网红机器人“索菲亚”,都有人工设计的成分,不是完全的人工智能。

傅盛的这番言论引发了机器人行业的强烈反弹。据雷锋网报道,包括归墟电子创始人王景阳、小觅机器人创始人庞琳勇等几位机器人从业者,都对猎豹移动的那场发布会以及傅盛的相关言论进行了抨击,认为傅盛对行业不敬、发布会引用同行公司的数据不实等等。

对此,在参加2018年IT领袖峰会的间隙,傅盛与包括界面新闻在内的数家媒体聊了聊自己对于机器人产业、猎豹移动多次转变的看法,以及在这一过程中萌生的一些思考结果。他也对自己在发布会之后“被喷”进行了回应,以下为采访摘要:

记者:现在对机器人产品在国内的销售预期如何?

傅盛:内部肯定有一些预期,不过第一批产品本质上是打磨和了解市场的过程。一发布就想惊为天人,我觉得这不现实。而且机器人是一个完全新兴的市场,到底什么样的东西算好,或者能切入市场,大家都还有各种争论。所以我觉得第一代产品销量不是最核心的目标。

记者:怎么看发布会后同行的各种声音?

傅盛:我看到知乎上还有专门的帖子,这些人都没有认真看我们的发布会就把我骂了一顿。

我提到波士顿动力,不是说他们技术本身存在问题,而是强调成本过于高昂。

我今天看到很多这种评论,基本上也是为了攻击而攻击,没有认真讨论问题、拨开表层去看本质,也就是用户需求。这是机器人行业最大的问题之一,每个人活在自己的概念当中——要么是技术有多先进,要么是什么比赛又拿了第一。

现在很多比赛中,一些企业搭建一个特别复杂的网络,用很多的CPU、GPU来搭建一个模型,再训练机器,当然很容易拿第一。但这种第一是不计损耗,不计成本的。实际上机器人要做到比如对语音的解析,需要在一些特定场景下打磨很久。有些机器人宣称能和人对话20分钟,实际上这个过程需要很多技巧来引导,就像微软小冰一样,本质上是个搜索集,拿语言对应,算不上理解。

很多的批评声音无非是不喜欢我这种表达方式。表达方式可以换一换,但行业的确存在拿技术和所谓的理想来说事儿的问题,没有人讨论用户需求。

记者:猎豹移动此前在区块链上也有所投入,区块链和机器人有结合的可能吗?

傅盛:现在还是有点太早、太复杂,未来有一些东西是可以的。比如安全方面,我们可以在机器人方面用区块链做一些安全协议。

记者:AI、机器人这些范畴,是国内科技行业超越美国的好机会吗?

傅盛:移动互联网整体上的用户体验还有品类创新,其实我们是在超越美国的。当年猎豹出海的时候,实际上我想通了一个大逻辑,就是当一个领域变成以应用研发,或者是应用为核心时,美国并不占优势,效率至上的亚洲企业会快速跟上。

至于机器人领域,深度学习的理论本身突破已经有限,底层的技术本质上没有断代。尽管中美之间有差距,但可以用应用和场景进行弥补。这也是我坚定看好机器人在中国应用的原因。

另外,中国这一波人口红利的下降,超出很多人预期。也因此,国内对于机器人的需求更强。我认为机器人不是一个技术突破为核心的产品,而是应用突破为核心的产品。所以国内的机器人企业真的有弯道超车的机会。

记者:猎豹从诞生至今,经过了几轮大的转型,是什么促使猎豹这么做?

傅盛:肯定是生存危机啊,你今天打开手机能找到一个安全软件吗?找不到的。以前大名鼎鼎的杀毒软件,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这个行业变化太快,未来就是软硬一体化,连Google都在讲硬件是大战略。当然做硬件很难,但对于一个企业来说,做成才是重要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它的难度。

今天其实是开始走向了一个大公司封闭的时代,手机厂商把所有安全的功能都做了,还不让你做,连权限都不开放给你。今天应用市场前三大全部是手机厂商,工具软件几乎没有了生存的空间。猎豹要找到一个更稳定的大行业,虽然看上去很难。

记者:思考猎豹移动的转型,大概花了多长时间?

傅盛:前后大概想了半年多。当时我去硅谷,发现他们创业的思路跟我们不一样。国内更愿意做一些被证明的东西,那边更愿意进行思考,然后做一些和未来新趋势结合的东西。

我当时想,如果我们选下一个点,一定得选更大的。我再也不想做被系统厂商控制收入的事,所以上下游一定要打通,自己可控。

记者:转型机器人需要较大的投入,股东方面会不会有担忧?

傅盛:肯定会有担忧,但既然股东把这些投票权委托给我,还是相信我的判断。即便这些判断可能会出一些问题,但是大概率上和方向上,我相信这件事儿还是很值得的。

AI还有一个很好的点,很多人认为AI是BAT才能做的,其实正好相反,AI是可以让很多中小公司有机会弯道超车的,因为它让一些公司的技术积累可以发挥出来。比如我们对语音的投入,肯定没百度和科大讯飞多,但由于我们有了这个武器,在音箱上的体验甚至会更好。

记者:你曾被称为中国最好的一代产品经理,但现在怎么看自己在猎豹移动这个公司体系内的标签呢?

傅盛:我在猎豹的移动互联网业务上,坦率讲更偏向于投资人的角色,因为移动互联网的整个产品已经比较成熟,这时需要发掘人的积极性,找到好的队伍,让他们更好投入,建立好的激励机制。但是机器人这件事儿,本质上我自己还是产品经理。我连语音深度学习的一些算法优化都会跟员工讨论,算法本身我的确不太懂,但是我知道用户的需求在哪里。

当一个行业成熟以后,的确更多是靠产业思维去思考,但对这种新兴的行业,尤其是像机器人、人工智能相关的,产品经理还是至关重要,因为他就是找到切入点的那个人。如果没有这个切入点,光有产业布局是没有用的。

特斯拉就是一个例子,之前不是没有先进的电池技术,只是马斯克换了一个思考方法,对电池重新组合,最终还是做出来了。

记者:做一个软件的产品经理和做一个硬件的产品经理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傅盛:其实我认为大方向是相通的,只是硬件的产品经理要对成本和价格有更深的理解,软件产品经理上比较少思考这方面的问题。很多时候不是功能做不出来,而要看花什么成本做出来,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思考模式。还有关于用户,硬件消费者的价格需求和软件也有些不一样,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再一个不同的点是,硬件产品的迭代周期远高于软件,在产品早期,对产品的定义变得至关重要。

记者:产品需求是天然存在的,还是需要去定义?

傅盛:需求本来就天然存在,你定义的产品只是去符合这个需求,尤其是底层的需求。

记者:在发布会上跳水那一刻,自己想的是什么?

傅盛:这是一个传播时代,就是为了传播嘛。我也知道会有很多非议,但现在传播度是第一位的,美誉度靠产品积累,反正我也不期望我这个形象好到哪去。

后来我也想通了,就是展现自我。我们在做这场发布会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猎豹移动在国内其实知名度不高,而且产品本身没有形成品牌。

我们在海外摆一个广告位,一天几十万美金进来了,团队都不愿意做国内市场,去年才开始设立中国事业部。

所以我们首先得回答一个问题,猎豹是谁,凭什么猎豹来做?大概花了半个小时讲这件事,我们觉得最好的讲述方法,是配合一点让人意料之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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