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硅谷式致富之路，专访Box创始人列维

　　英文原文：Rich, but Not Silicon Valley Rich for Founders of Box

　　创见干货：随着风投资金的不断注入，Box 联合创始人的股份则相对稀释。公司长远发展和投资人短期牟利的矛盾碰撞出猛烈的争论火花。2015 年对于 Box 的联合创始人阿隆·列维（Aaron Levie）和狄伦·史密斯（Dylan Smith）而言是坎坷不平的一年，Box 首席执行官阿隆·列维在接受外媒的采访中与大家分享有关公司的融资、上市以及确保竞争力等话题。 

　　随着风投资金不断注入，Box 联合创始人的股份则相对稀释，公司长远发展和短期牟利的矛盾碰撞出猛烈的争论火花。2015 年对于 Box 的联合创始人阿隆·列维（Aaron Levie）和狄伦·史密斯（Dylan Smith）而言是坎坷不平的一年，Box 首席执行官阿隆·列维在接受外媒的采访中与大家分享有关公司的融资、上市以及确保竞争力等话题。

　　目前阿隆·列维（Aaron Levie）和狄伦·史密斯各自身家均超过一亿美元，这家成立于美国加州伯克利一间车库里的云存储服务公司也逐步发展成为一家拥有 1200 名员工，营收预期高达 2.85 亿美元的上市公司。 今年一月列维和史密斯敲响了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开市钟，Box 公司也摇身一变为上市公司，这可是硅谷创业者们梦寐以求的标准成功场景。 

　　所有的这一切都源自这十年间的拼搏和努力，经营管理公司的压力让年仅 30 岁的列维鬓角发白，外部资金的不断注入急剧稀释了联合创始人在 Box 公司的股份，为何如此之早上市引发投资者可能变现的话题，创始人和投资人之间更是刮擦出猛烈的争论火花。

　　相较于上市第一天 Box 公司股价暴涨 66%，现如今股价已经下跌 20%，八家证券公司当中仅有一家建议持有 Box 公司股票。 列维的导师，eBay 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约翰·多纳霍（John Donahoe）表示，「作为一家创业公司，Box 的快速发展就好像疾驰的火箭飞船，真可谓是硅谷宠儿。现如今 Box 发展遇到一些障碍，他们终于学到现实世界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击倒的道理。」 

　　Box 的发展则体现出科技公司在成长为巨头过程中所付出的代价和学费。太多风投资本在 Box 周围兴风作浪，个个都希望在上一波科技浪潮中等待公司上市。每一轮融资都有助于公司的发展但却在不断侵蚀创始人的股份和能量。 

　　在 Box 一路发展的过程中，一些早期投资者希望公司创始人列维和史密斯（八卦画外音：早在小学六年级，两位好伙伴就在西雅图共同演奏小号）出售公司或者尽早上市。一月份的 IPO 的确让这些投资者赚得盆满钵满，但这绝非硅谷式的致富之路。

　　就在去年 Box 还是一家私营公司的时候，列维就曾经历过艰难的妥协，当时他正在为 Box 公司寻求 1.5 亿美元的资金，鉴于当时资本市场的骚动，Box 公司的 IPO 计划曾一度被冰封。 当时有意投资的对冲基金公司 Coatue Management 以及私募基金公司 TPG Capital 态度非常强硬，为了锁定投资收益，倘若 Box 公司在一年内上市，他们要求所购 Box 股价享受九折优惠。 对于这种苛刻的条件，作为年轻的首席执行官，列维深感头疼，于是乎他求助时任公司财务总监的史密斯。两人边散步边讨论，史密斯说投资方的条件太苛刻，另外跑步上市风险也不小。一万个不情愿的列维虽然各种诅咒风投资本，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对方开出的条件。 

　　重量级魔术师 

　　列维认为过去的一年是他人生中最为艰难的一年，上市准备工作繁杂琐碎，极度分散自己对 Box 公司的日常管理。现如今有超过 4.5 万名付费客户使用 Box 的在线软件来存储数字文件，企业客户能让自己的员工通过任何一个设备来访问、分享 Box 上的文件，甚至还能进行文件协作。 

　　列维在 Twitter 上的个人资料是「重量级魔术师和首席执行官」，对此他表示，「你无法控制怀疑者的嘴巴，当然也无法控制市场。你必须将注意力聚焦在长期的目标上并排除干扰、勇往直前。」 

　　Box 此次的 IPO 让很多外围投资者赚得盆满钵满，一家名为 Draper Fisher Jurvetson 风投公司竟然获得了 51 倍的账面回报，想当初在 2006 年，这家公司只是向 Box 投入了 150 万美元而已。年仅 29 岁的史密斯表示，「股权被稀释，滴血在我心。在我们的发展过程中，类似的事情真的是不胜枚举。」 风投公司 Draper Fisher Jurvetson 的合伙人 Josh Stein（乔什·施泰因）曾牵线完成了对 Box 的早期投资，他表示，「从伯克利车库里的小公司到上市纽约证交所，Box 的发展轨迹就好比一路狂飙，但我认为即便是完成了上市，Box 的发展也才刚刚开始。」 

图示：亏损警戒线。自 2012 年至今，为了吸引客户，Box 在营销层面上的支出非常庞大，从而加剧了公司的净亏损。 

　　可以说列维和史密斯是云存储服务商业化中首批弄潮儿，就在萌生 Box 的想法之前，列维已经构思了 11 个网站构建想法。2005 年，列维和史密斯这两个小伙伴拿着后者在线扑克牌赢的 2 万美元就开始在列维叔叔家的车库里创业了。 

　　列维回忆道，「当时的投资者很难向一个行为像 40 岁，实际上 19 岁，但看起来才 12 岁的创始人投资，他们以为我们会拿着他们的钱去迪斯尼乐园玩乐。」 列维后来曾发邮件给 NBA 达拉斯小牛队的老板 Mark Cuban（马克·库班），希望这位百万富翁能够从长远的角度来投资他们俩的公司，帮助他们将 Box 打造成一门生意。库班随即投资了 25 万美元，并占据了当时 Box 公司近三分之一股份，后来 Box 公司又重新回购了库班所持股份。 

　　这笔 25 万美元的早期投资打开了 Box 公司的融资之门。迄今为止总部位于加州洛思阿图斯的 Box 公司总共历经了八轮融资，融资金额超过 5 亿美元，这其中大部分资金来自风投公司。Box 在经历每轮融资后，公司估值都会更上一层楼，有自己独到想法和战略的投资人也在不断加入投资者行列，当然有朝一日也会兑现而出。

　　Box 公司的早期投资方有 US Venture Partners、Scale Venture Partners 以及 Andreessen Horowitz，这几家投资公司都是有投资过 Tesla Motors、GoPro、Facebook 以及 Twitter 的投资老手。 

　　在成长的过程中，列维和史密斯这两个小伙伴也倍感压力。列维直接放弃了自己魔术的爱好，扔掉了紧身牛仔裤，穿上了休闲职业装品牌 J.Crew 黑色套装（当然不包括那双脱不掉的霓虹灯网球鞋）。而曾于 2010 年上了《真人秀：为百万富翁做媒》节目的史密斯则放弃了玩职业威孚棒球的爱好，直接结婚买房。此外，这两个小伙伴也没在 Box 公司总部大厅里两层楼高的亮黄色塑料管道滑梯上飞驰而下了。

　　2011 年 5 月，Citrix Systems 公司曾出价约 6 亿美元收购 Box 公司，这价格几乎是 11 年 2 月份公司净值的 3 倍。禁不住诱惑的 Draper Fisher Jurvetson 公司曾向列维和史密斯施压，希望能卖掉公司。列维和史密斯思考了很久。若能按照 Citrix Systems 的报价，这家 Draper Fisher Jurvetson 公司会以每股 9 美元的价格出售持有的股份，而当初该该公司是以每股 29 美分购入 Box 股份，这差价非常诱人。 

　　2006 年 Box 公司董事施泰因在董事会上表示，「要么把公司卖掉还是继续发展直至公司上市。」 对此，Oracle 公司创始人拉里·埃里森 (Larry Ellison) 并没有出声（八卦一下，列维 iPhone 手机里当时还保存有这位硅谷首富的截图），他并不想卖掉 Box，但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Citrix Systems 公司的收购意愿，埃里森当时也想知道其他投资人的态度是否和他一致。 

　　Box 公司总裁兼首席运营官 Dan Levin（丹·莱文）最后让列维做决定，他说，「你是首席执行官，你来最终定夺吧。」

　　列维回忆表示，当时他的直觉是 Box 能够以一家独立公司的身份发展得更好，最终列维回绝了 Citrix Systems 的收购请求，而当时倾向于出售 Box 公司的投资人也最终选择支持列维的决定。 

　　2012 年 7 月，总部位于美国康涅狄格州的格林威治市的美国泛大西洋投资集团 (General Atlantic) 向 Box 投资 1.5 亿美元，Box 公司的估值也一跃超过 10 亿美元，同期 Box 公司企业用户名单中则多出了诸如礼莱制药 (EliLilly&Co)、丰田汽车公司美国公司、世界银行以及新闻集团下的华尔街日报。 Box 的财政赤字并未让投资者烦恼不已，每年翻番的营业额意味着这家年轻的科技公司可与诸如微软和 IBM 在云计算领域展开正面竞争。 

　　2014 年 3 月，Box 的招股说明书显示会通过 IPO 来出售股份，在上一个财年中，公司每 1 美元营业额需要 1.38 美元的营销成本。 并未持有 Box 股份的风投公司 True Ventures 合伙人奥姆·马利克（Om Malik）则将 Box 公司称为「恐惧屋」，该评论简洁明了，横扫硅谷。马利克认为 Box 下个月可能会遭遇突袭。针对那些极具潜力的科技公司而言，IPO 市场会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在 Box 董事会上，针对那些高速增长但亏损巨大的公司，摩根斯坦利投资银行业家科林·斯图尔特（Colin Stewart）发出了警告。 史密斯向董事会成员透露，「我们的投资者在最近几天亏损了 50%。与此同时股价骤降的上市公司还有 FireEye、Workday 以及 NetSuite。」 尽管斯图尔特声称抢先 IPO 可能会存在不确定因素，但是一些 Box 公司的早期投资者则坚持要尝试。

　　US Venture Partners 一般合伙人、Box 公司董事史蒂夫·克劳兹（Steve Krausz）表示，「采准市场的节拍几无可能」。 

　　Box 公司上市前后信息图：在今年 1 月上市之前，Box 总共融资超过 5 亿美元，公司的估值也一跃超过 20 亿美元。 Box 公司大事记：05 年在一家车库里成立、07 年用户首超 100 万、11 年回绝了 Citrix Systems 高达 6 亿美元的收购、12 年公司估值达到 10 亿美元、14 年申请 IPO，然后延迟申请并获得更多融资、15 年 1 月正式上市，第一天股价暴涨 66%。 

　　51 岁的 Box 公司总裁兼首席运营官 Dan Levin（丹·莱文，被列维从 Intuit 公司挖过来的前任高管）对克劳兹的说法表示认同，「空等没有任何意义。让我们还是回归到正常经营公司的轨道上。」 但是史密斯表示反对，他对其他股东会成员表示，「我们要好好争辩一下」。在董事会成员中，早期的投资者代表最终决定跟随列维和史密斯。 

　　IPO 推迟是比较常见的现象，但是对于 Box 这种极度被外界所关注的科技公司而言就不一样了。Box 当时尝试签下通用电气公司（可以说是其最大的客户），但是后者希望在签约之前能看到 Box 公司详细的资产负债表。 通用电气公司首席信息官杰米·米勒（Jamie Miller）表示，「Box 公司自身拥有强大的产品，但是我们依旧对公司做了尽职调查，详细了解了 IPO 和继续融资两种情况下对公司运营的影响。」 

　　Box 向通用电气公布了自己的账目，2014 年 5 月，双方也水到渠成地签了约。虽未透露详细的财务数据，但是通用电气公司 30 万员工已经用上了 Box。目前 Box 的注册用户超过了 3400 万，这其中有过半用户都来自全球五百强企业。 

　　身心疲惫 

　　悬而未决的 IPO 令列维身心疲惫，那段时间，手握两杯咖啡成了列维的标配。有的时候忘记拿车钥匙，时不时在公司员工办公桌之间来回狂奔，然后甚至连续一天都在附近的越南餐厅吃米粉。 

　　去年 7 月 Coatue 和 TPG 的相继注资给予 Box 更多喘息的空间，而公司估值也上升至史无前例的 24 亿美元。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但是问题来了，一些早期投资者抱怨列维和史密斯给了这两家公司 9 折的股票购买优惠。 

　　风投公司 Scale Venture Partners 常务董事、Box 董事会成员罗里·奥德里斯科尔 (Rory O』Driscoll) 赞同「按自己时间表来上市」。 

　　在公司的办公派对上，Box 创始人则播放了一段喜剧电影《乌龙兄弟》的在推销中误烧玩具车的片段来揶揄公司 IPO 的艰辛历程。 在此期间，Box 公司还推出了一系列针对零售业、娱乐业以及医疗卫生业的软件，在产品新闻发布会上，美国摇滚歌手、演员、导演及制片人杰瑞德·莱托（Jared Leto）还亲自演示了如何通过 Box 来做音乐企划。 

　　去年 12 月，Box 提交了一份更新的招股说明书。该招股书中显示出公司营收增速以及改善的营业利润，这表明 Box 的 IPO 之路又重回正轨。今年 1 月初，Box 又提交了一份招股书，列维在 Twitter 上推文呼应，「很显然还需要一些时日。」 

　　列维和史密斯开始进入路演宣传片的准备工作，列维突然意识到忘记洗掉手上杂乱无章的钢笔字迹，而史密斯则在面对摄像机数数时感叹道自己好像是一个人质。路演期间，一些投资者无视 Box 高层嘴中所描述的战略计划，他们甚至花时间和高层纠结公司的弱点。 

　　随着 Box 公司股票价格从 14 美元的发行价涨到上市交易第一天的 23.23 美元，一切不快烟消云散。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提姆·库克（Tim Cook）在 Twitter 上对列维表示祝贺，「恭喜 Box 团队上市 IPO 成功，你们正在创造一家伟大的公司！」

　　列维回忆道，「我当时真的计算了下，我的个人净资产一秒钟就暴涨到 1 亿美元。」随后列维和史密斯飞回加州，和大家在总部玩啤酒乒乓球（Beer Pong）直至深夜。 随着 Box 向投资者公布了销售增长减缓的消息，公司股价在三月份的某天中重挫 13% 并且这一下挫趋势无法在短期内得以缓解。在 IPO 之前持有 Box 股份的风投公司以及其他股东了可在今年 7 月选择是否出售手中持有的 Box 股票。

　　列维表示「这并非融资过程中的单一抉择。运营一家遍体鳞伤的上市公司要比不断推进 IPO 进程的准上市公司要轻松很多。」 自公司上市以来，列维已经已飞行 22000 英里，会见了 226 位新老客户。列维表示，「终于我又找到快乐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