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探HTC上海工厂：停工月余 苹果代工厂借机抢人
空荡荡的班车
蹲守了半个小时就看到几个没穿厂服的员工。
HTC 工厂附近的小餐馆也没了生意。
孙妍
HTC 要变卖上海工厂的消息最近在业内传开，虽然之后 HTC 中国区高管进行了否认，但同时这位高管也明确表示将在全球裁员 15%，会影响到 2000 多 HTC 员工。
那么，HTC 上海工厂的真实情况如何呢？ 8 月 25 日，《IT 时报》记者来到位于上海浦东新区康桥工业园区的 HTC 工厂一探究竟，一眼望去，厂区冷冷清清。一条双车道的道路将厂区分为两部分，一边是生产线和宿舍区，一边是研发中心和售后维修部门。当时正值中饭时间，去往餐厅和厂外的必经之路上，前后半小时内，记者只看到二三十个员工经过，而且竟然没有一个人穿着工作服。
距离工厂不到 100 米的地方，聚集着五六家小饭馆，记者走进一家“河南饭馆”，只有一两个客人在吃饭，老板悠闲地坐在门口抽着烟，他说：“以前一到饭点，我们都忙不过来，店里桌子不够还会摆到外面路上，来吃饭的都是在 HTC 上班的。这下他们都走光了，我们也没生意做了。”
“我们已经停工一个月了，上个星期已经有一批人离职，我们周四(8 月 27 日)也要办离职手续了。”一名 HTC 生产线上的员工燕子(化名)透露，“算上我们这一批，已经有五六百人要离开了，剩下的只有一些主管，二三十个人。”
生产线员工拿到万元遣散费 据《IT 时报》记者了解，HTC 本次遣散的主要是上海工厂生产线上的员工，据不完全统计，截止至本周，已有五六百人离职，但研发中心和售后维修部门并没有动作。
燕子是上海工厂生产线上的一名普通的 90 后员工，在 HTC 一待就是 4 年。就在 2015 年 8 月 27 日，她将在离职书上签上名字，拿到一笔两万多的遣散费，也将这段青春画上句号。燕子说：“年资越长拿到的遣散费越多，一年左右的员工可以拿到一万多，相当于他们三四个月的工资。”
“售后这边还没有裁员，生产线上基本已经走光了，不过我们这边应该也撑不到一年，都说最慢年底会有人接手。”HTC 售后部门的一名员工表示，虽然他们没有被强制遣散，但也只是苟延残喘，没有离职的员工一方面乐观地观望 HTC 会不会将他们调去其他部门，一方面悲观地为自己谋出路。
从 2014 年开始，燕子就过上了朝八晚五的日子，因为随着 HTC 销量下降，活越来越少。回想 4 年前刚来到 HTC 时，每天一做就是 12 个小时。“一开始觉得很苦，给家人打电话还会哭着想回家，但加上加班费，一个月可以拿到 4000 多元，也就断了回家的念头。”她说道。
上海这家工厂建立于 2010 年，当时正值 HTC 的鼎盛期，为了满足急剧增长的市场需求，斥资 3220 万美元建造，2010 年该厂的产能就达到了 200 万部。近年来，HTC 手机的销量一直在走下坡路，上海工厂仅有少数生产线在投入使用。
“我们有一批员工是去年从上海张江的厂子搬到康桥来的，张江那边原来就是租的。”一名还未离职的员工对《IT 时报》记者说道。临走时，燕子说她准备拿着这笔遣散费回老家结婚了。“我们差不多有一半人都去了昌硕，一半人准备回老家。”
昌硕招工车开到了 HTC 厂门口 距离 HTC 工厂两三站公交车程，就是昌硕(上海)有限公司(下简称昌硕)，一有提着行李的人下车，就会有三四个“黑中介”蜂拥而上，“是不是来应聘的？我们可以内荐，你想直招也可以。” 工厂门口，到处都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轻人，他们大多从外地赶来面试。在免费直招的面试通道里，穿着红色T恤的招聘人员拿着喇叭喊道：“会背诵 26 个英文字母的跟我进来，不会背的到旁边练一下。”这是面试通过与否的最重要因素，除此之外，只要符合身高在 150cm 以上，年龄在 18 岁到 35 岁之间就可以被录用。 昌硕是和硕科技子公司，而和硕科技正是苹果的代工厂之一，《IT 时报》曾报道，从 6 月底开始，昌硕就为备产 iPhone6s 开始了大规模的招聘，招聘总数在 4 万人左右。
“我们还在不停招人，除了生产线的员工，还要保安，一直要到 10 月底。”招聘现场的工作人员说道。同样是手机加工厂，HTC 的门庭冷落和昌硕的热火朝天对比之下，让人唏嘘不已。 前些天，昌硕直接开了一辆车到 HTC 工厂门口，招聘人员不断游说 HTC 的员工：“我们昌硕的工资比 HTC 至少高 1000 元，拎上行李就可以跟我们过去，不用面试直接进厂。”
但张超(化名)并没有被说服，“做死做活也最多拿到 4500 元，虽然比 HTC 多一些，但是活太累，而且待在工厂没有自由，不想过去。”来到上海一年多，张超还没见过真正的上海滩，因为所有的娱乐都被圈在了工厂里，拿到遣散费后，他的第一个计划是进“城”玩一趟。 “我们的住宿条件要比昌硕好很多，工厂里面还有电影院、舞蹈房、电脑教室、台球室等，比昌硕更加人性化。”记者看到，HTC 员工宿舍楼外墙上有空调外机，楼底下还有全家便利店、水果店和自动取款机，配套生活设施已经十分齐全，从外观上来看，HTC 的厂区也比昌硕新颖整洁。
台湾工厂也没有活干 HTC 财报显示，2015 年第二季度营收只有去年同期的一半，亏损超过了 2 亿美元。今年 6 月更是打破了近 20 年来的单月营收最低，只有 86.8 亿新台币(约合 17 亿人民币)，环比下降 21%，同比下降 60.4%。
虽然 HTC 否认出售上海工厂，但依目前的经营状况和遣散情况看来，HTC 出售上海工厂只是时间问题。乐视、华为、小米和阿里巴巴都出现在了 HTC 上海工厂的接盘名单里，据行业分析人士称，最有可能接手的则是乐视和华为。
在 8 月 18 日的乐视生态云发布会上，乐视云 CEO 吴亚洲曾暗示：“乐视在 9 月将有大事发生。”乐视超级手机在 5 月首发时，预售量超过了 50 万台，刷新了国产旗舰机单日销售记录。产能不足的问题被摆上了台面，为此乐视还入股了酷派。但另一方面，燕子则告诉《IT 时报》记者，在 HTC 内部，华为即将接手上海工厂的消息不胫而走。
继上海工厂之后，台湾工厂又会何去何从？HTC 在全球只有两个工厂，台湾的工厂位于桃园县龟山工业区内，生产线上共有 1000 多名员工，大多来自台湾本地。2012 年年初完工，每年可以提供 4000 万台的产能。
《IT 时报》曾在今年 6 月曾报道，台湾工厂采取两班制改三班制，通过降低员工加班工资的方式逼走派遣制员工。
“目前台湾这边并没有停产，但我们因为没有什么活干，所以开始轮流放无薪假。”桃园工厂的员工向《IT 时报》记者透露。
最近，传闻王雪红仍没有放弃手机业务，将 HTC 押宝在一款新旗舰手机上，命名可能是 HTC One A9，预计最快今年 10 月在台湾上市。上述员工则表示：“新手机如果要在 10 月上市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把第一批货准备好了，但没有并没有在加紧生产，照我们的经验看来，新产品应该会延后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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